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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扬波的“桑地圣哥” ———读叶贤恩先生著作集

 时间:2015-12-02 09:21:14编辑:来源:www.xianzhaiwang.cn

  史海扬波的“桑地圣哥” ———读叶贤恩先生著作集

  姜锋青

  第一次读叶贤恩,是1965年2月号《长江文艺》上的小说《摆渡人》。五十年过去了,小说的内容、人物依然印象深刻而清晰。五十年前,“我”随长青爷“摆渡”,一支撑篙一双桨,见识过多少风云变幻,笑傲过多少冰霜雨雪,半个世纪风刀雨剑的历练,“我”成为海明威笔下的老人———“只可战胜不可战败”的桑地圣哥老人,即使年逾八旬,两鬓霜白,依然笔舞风云,史海扬波,“渡”向一个又一个风光旖旎的彼岸。

  今年白露刚过,我踏着洋澜湖逶迤曲折的木栈信步而行,但见白云悠悠,雁阵背着斜阳,在纤尘不染的蓝天写美丽的十四行,抬眼望,远远得见叶老在三楼书斋向我颔首。

  我与叶老神交20年后才相识。那时候,叶老带领我与学庆、敬堂、陈丕瓒为新成立不久的鄂州市写第一部电视专题片《前进中的鄂州》,称得上鄂州市对外宣传的开山之作。叶老的文字语言看似平淡寻常,却字字句句都蕴含着黄金矿石的质地,在我们的稿笺上随意增删一两句,便有“沧海见日出”、“梅窗挂新月”的明丽与生动。青年时代,叶老负笈求学于武汉师范学院中文系,得朱祖延、周勃等语言大师的点拨教化,积淀了丰厚的古文基础和汉语文学的岩层。诸子百家,出口成诵;唐诗宋词,倒背如流;其即兴创作的五言、七言律诗有大江奔涌、日月经天的气势,中文系的同学用“颖悟”形容他的敏锐聪慧。

  叶老将我迎进他的书斋,倚墙而立的书柜,桌案上书山乱叠,文稿成册。叶老坐西朝东,取“倚南窗以寄傲”的风度。自1994年卸职退休后,他就在这里凭着《养浩斋诗文集》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开启了黄金人生的第二征程。

  人们往往把退休后的岁月用“颐养天年”四个字填满日子,面对这个命题,叶老却有过艰难的抉择。他不愿意接受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诗句:“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在炉火旁打盹……”他认为生命的特质人各不同,他认定自己退休后的岁月,可以像桑地圣哥老人那样再一次“远行”,再一次搏击风云“捕一条大鱼”,再一次展示“人类应有的风度”。选择干什么来实现自己的心愿呢?他记起这样一段话:“自老子以降,江河浩浩几千年,但在宇宙史上,不过一瞬,我们人类太过渺小了,大约有了思想,反而又高大起来。人高大起来,难免骄傲。骄傲的表现方式之一,就是书写。”

  叶老选择史海泛舟,开始了艰苦卓绝的“远行”。他完成的第一部人物传记是《张裕钊传》,这一站的行程,虽然有筚路蓝缕的艰辛,有风雨兼程的劳苦,但让他68岁的生命重新点燃文学的激情。

  坚冰已经打破,航道已经开通,坚韧执著的叶老便朝着既定的目标矢志不徙、呼啸前行。他缠绵故土,将楚简拂尘观珠,以照亮五千年的历史。他说,一块没有文化先贤的土地是一片没有生命的荒原,有了文化先贤而不懂得敬奉的生命只能是忙忙碌碌的群盲。为圣贤立传,是他“敬奉”文化先贤的一种特殊方式。自《张裕钊传》付梓问世后,他一口气写了《黄侃传》、《王葆心传》、《熊十力传》、《庞安时传》、《李时珍全传》、《陈沆传》、《湖北名人》、《沧桑实录》、《鄂州通览》、《魅力梁子湖》、《叶贤恩著作集》,历时十二春秋,煌煌一千五百余万字,创下了中华传记文学史上写作的新纪录,震动了湖北文坛,引来全国各地著名文史学家注目,争相为其审稿作序。

  “四方风雨写史笔。百尺楼台读书灯。”叶老的传记文学写作是一种大投入,这种大投入,需要一种生活节奏和内心节奏来配合,这种千万言的著述是一种漫长的精神跋涉,要求你心无旁骛,不急不躁,不计功利,需要体力和心力充沛,并且对自己的选择支付绝对的信任。

  叶老说,写作一万字必须要阅读上百万字的资料打基础。“丈夫拥书万卷,何假南面百城”,在他“坐拥百城”的书斋里,伸手可触《资治通鉴》、《二十五史》,他的书桌四周,围坐着无数古代圣哲,他们给叶老以思想、见识、学养与浩气,还给他以“虽九死其犹未悔”的心志和毅力。

  写作《李时珍全传》时,许多朋友劝他别自讨苦吃。对于医学,叶老除了孩提时代读过诸如《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汤头歌诀》之外,其他是一无所知,但叶老的词典里没有“知难而退”的词条。叶老“挺进”的方式是展开他特有的双翼,一是读万卷书,二是行万里路。动笔之前,他跑遍了省内外多家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以及李时珍故乡的村村湾湾,千方百计借来李时珍的著作和相关资料达48种。为了塑造这一卓越的医药学家形象,叶老用长达8个月的时间,不问寒暑,不计晨昏,不舍昼夜,在浩浩52卷、茫茫190万字中穿行跋涉。8个月,漫长的240多天,他时而陷入身处大漠飞沙的茫然,时而顿感深山失路的孤苦,然而更多的时候,他有发现深谷幽兰的惊喜、捧摘冰山雪莲的欢欣!

  多年来,在一群“粉丝”的陪同下,叶老几乎跑遍全国28个省市和湖北省的44个县,行程16万公里,他在山村茅舍里同采药老人夜话,在参天古树下同老农攀谈……多年来,他的身体机器超负荷运转,他的“思维钨丝”超强度燃烧,然而他毫无耄耋之年的老迈之态,视不滞其明,听不滞其聪,行不滞其步,文不滞其思,可谓是精神矍铄,风度燕然。有人问他何以老当益壮?叶老抱拳一谑:“吾在百草药香中浸泡三年,当然是百病全消喽!” http://www.xianzhaiwang.cn/pinglun/1787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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