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查张玉环案 涉命案被判死缓(2)

张家村的张玉环家老宅外景。张民强图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被告人喊冤二十多年，终审无辩护律师被指违法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警方破案迅速，但该案此后经历了长达8年的司法程序。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1993年11月3日和11月4日，张玉环分别作出两份有罪供述，12月29日他被逮捕，7天之后，即1994年1月5日，南昌市检察院以张玉环犯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南昌中院第一次开庭审理该案时，张玉环辩称冤枉，是公安局逼打招认的。原一审判决显示，南昌中院对此不予采纳，认为他“纯系推卸罪责”。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1995年1月26日，南昌中院一审判决认定张玉环用手卡、绳勒、棍打的方式将邻居家两男孩杀害并抛尸水库，犯故意杀人罪。犯罪动机被认定为张玉环在拖禾草回家进厨房喝水时，看到张磊和张翔在其屋檐下玩时将阶檐上的土往下扒，对张磊打了两巴掌，张磊抓破了他的手，他顿起杀念，杀害张磊后又对张翔灭口。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该判决中，南昌中院认为该案“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充分”，罪行严重，但根据本案具体情节，判处张玉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判决书显示，此次审判，无律师为张玉环辩护。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因不服判决，张玉环上诉。1995年3月30日，江西高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裁定撤销原判、发回重审。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此后，案件陷入了长达数年的停滞。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时隔六年半，2001年11月7日，南昌中院重审判决再次认定该案“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充分”，“根据本案的具体情况”，作出了和原一审判决相同结果的判决。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张玉环仍然不服，再次提出上诉。2001年11月28日，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终审判决后，张玉环被送往监狱服刑，但他和家属持续申诉喊冤。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张玉环现在的代理律师王飞认为，当时在严打时期，张玉环被认定杀死两个孩子却未判死刑立即执行，判死缓是“留有余地”。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裁定书显示，江西高院终审该案时认为基本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且裁定书中并未显示有律师为张玉环辩护。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而当时适用的1997年起实施的《刑事诉讼法》第34条第三款规定，被告人可能被判处死刑而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应当指定承担法律援助义务的律师为其提供辩护。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王飞认为：“死刑案件却没有律师辩护，属于重大程序违法。”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仅有的两份有罪供述多处矛盾，法院判决称情节基本一致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无论是在当年的庭审中，还是后来的申诉过程中，张玉环始终坚称，他的两份有罪供述，均是刑讯逼供的结果。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2000年至2002年，阿青因犯抢劫罪跟张玉环一同关押在进贤县看守所第七监室，他告诉澎湃新闻，当时张玉环整天喊冤，在看守所里打架、绝食甚至自残。阿青称，张玉环曾对他说，他被刑讯逼供，几天几夜不让睡觉。阿青曾就上述内容，向律师作出一份书面陈述。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案卷资料显示，在张玉环被带走前后，进贤警方对他进行的一次询问和前两次讯问中，他均不认罪。1993年11月3日，也就是其被抓后的第7天，在警方所称“再三的法律、政策宣传和思想教育”后，他招供了。第二天，他又作出一份有罪供述。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这两份有罪供述成为张玉环最主要的罪证，但两者之间却在第一作案现场、作案工具、作案手法、藏尸地点等情节上存在诸多矛盾。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比如，张玉环第一次供述的作案地点是在同村张建华的菜地里，第二次又称是在其兄张民强堆放杂物的房内；第一次供述中称其用手掐住张磊喉咙将其按在地后，从水边捡了一个蛇皮袋做绳子将张磊勒住，再用直径3厘米的杉树棍朝张磊击打致其死亡，第二次供述则称其用手掐住张磊颈部后，先用木棍击打张磊胸背部数下，再用一根长2米的麻绳顺着张磊嘴角两侧往后颈部猛勒数分钟，致其窒息死亡。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此外，该案重审时的辩护律师邓小斌还发现，张玉环第一次作出有罪供述的地点，是在距其被关押地近20公里的一个乡政府内。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南昌中院重审该案时，张玉环的法庭供述变成有罪供述是按照村里人的议论编造的。而重审判决则认为，张玉环的两次有罪供述虽有出入，但在作案情节方面的交代基本一致，死者的伤痕特征与张玉环两次供述的杀人手段完全吻合。张玉环称遭刑讯逼供没有依据。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法院认定的另一个与张玉环有罪供述吻合的情节，是其手上的抓痕。重审判决认定，张磊在被打后用手抓了张玉环，将后者两手背抓伤出血。进贤县公安局法医于1993年10月27日作出的人体损伤检验称，张玉环左手食指和右手中指的掌指关节背侧有两道手抓可形成的伤痕，且损伤时间约为3、4天前。bNh鄂东网|www.xianzhaiwang.cn

　　而在同一天的问询笔录中，张玉环称左手背的伤是24日搬谷子到晒谷场时撞到墙壁弄伤的。张玉环哥哥张民强认为，若张玉环的手背真是张磊抓伤的，那么张磊指甲里应该留有张玉环的DNA，但当年警方在办案时未曾作此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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