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八周年 漫长的八年可以改变很多！(2)

不多久，灯打开了，昏暗的白炽光，照的人迷迷糊糊。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沙发旁摆了一张筛子，里面是火红的花生粒。“这是用来种的，等那边收了菜籽，就拿去地里种。”阳台的窗户上，是早已看不清的萝卜干。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指着阳台的蛇皮袋，母成孝自豪地说：“我们还种了谷子，现在还有三千斤，还能吃好久。”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小母儿他们也去种吗？”我问。母成孝说：“没有，就我们俩口。”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昨天刚刚种了三种菜，傍晚之前，母成孝还去菜地里浇了水。“要浇水，不然会死。”但是，这些菜基本也只够自己吃。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家里的生活开支，主要靠他一个月两千的退休金和董玉会一千块的养老金。“他们水电费燃气费都向我们要，有时候出门打车都向我们要钱”，母成孝无奈地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你说过他们吗？”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说过，也应了，就是没有行动。”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董玉会炒了四个菜，一个腊肉，一个香肠，一个鸡蛋和一个蚕豆。“平时一般是媳妇炒，她今天不舒服，中午都没吃饭。”董玉会对我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吃饭的时候，任凤萍照旧夹了菜，端进房间里去吃。坐在记者对面，董玉会让儿子多吃点，母天亮回应一声“晓得了。”但他并没有吃多少。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他太瘦了，他们两个都瘦。”此前董玉会对我说，“身体不好，所以现在还没小孩，他们都是75年出生的……”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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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董玉会喜欢和别人走动，她有时也叫人来家里耍，但母天亮和任凤萍经常关着房门在里面。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整天都在房间里不出门。”母成孝说儿子媳妇，这样都有几年了。地震前，母天亮给人开车、打杂，因为他喜欢打牌，前妻每个月让他上交一千块钱。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2014年，母天亮夫妇在外借了两万块钱，在新北川边上开了一家游戏室。但是还没开几个月，机子就被公安“砸了，然后烧了”。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任凤萍后来还在外面找了份事做，但是也没上几个月就不去了。“我这个人不适合上班，我原来在绵阳一直都是做生意，而且因年纪大了也不好找事。”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任凤萍的哥哥在北川运管所上班，她说：“我哥哥说，过一段时间，这边会开发一个类似‘小卖一条街’的，到时候帮我留意。”但是，从2014年至今，两人两年多都没有做事。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你为什么不去工作？”我问母天亮。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不知道做什么，没有找到合适的。”母天亮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听你父母说，累的活你不愿意干？”我又问。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母天亮突然情绪激动地说：“没有，我最近在找工作。”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因借的两万块钱一直没还，对方后来将他俩告上法庭。母天亮说：“我们借了他两万块，每个月要还给他两千块利息，一年就是两万多。”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2016年1月开庭的时候，母天亮他们没有去。坐在床边的他，低下头，有些后悔地说，“开庭时应该去一下的，当年以为可以马上还……”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除了他们的工作，两位老人更关心“生孩子”的问题。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都四十多了，还能生小孩吗？我四十多就绝经了。”董玉会着急地问我。结婚三年，她不清楚儿子和媳妇怎么还没生孩子，“也没去医院检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像他这种地震受灾的情况，可以免费做试管婴儿的。”董玉会说，有很多人都去做了，现在小孩都很大了。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因为一直没有动静，今年年初，董玉会忍不住跟儿子和媳妇提起收养一个小孩。“她听后很高兴，说她身体差不好生。”但最终那小孩没有收养成功。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生个男孩女孩都好，但是她没有取环”，母光翔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5月10日上午，母天亮和任凤萍带董玉会到绵阳市做眼睛手术。“眼腺堵塞，一直流眼泪。”回到家后，67岁的老人突然像老了几岁，躺在沙发上发出几句咿呀声。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不要多说话，你要多休息”，任凤萍跟婆婆说。随后立即进厨房做午餐，半个小时左右，便端出了热乎乎的饭菜。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董玉会也一直觉得媳妇很好，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媳妇不想生孩子。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任凤萍第一段婚姻，对方家里条件很好，在绵阳市有好几家门面。“我那时不爱打扮，也不喜欢买东西。”任凤萍说，离婚后她想通了，女人要对自己好，她开始疯狂地购物。“那几年在绵阳做生意，经常是去逛街，大包小包地买回家。”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母天亮和任凤萍的房间，被红色的窗帘遮住了阳光。花色被子凌乱盖住枕头的布娃娃。床边放着台式电脑，正开着游戏的页面。电脑边是各种细小摆件，有水晶照片，陶瓷娃娃，树脂雕塑，打火机，烟灰缸……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这个只有十几平米的空间，进门有一个大衣柜，床尾几张矮桌子，上面放了衣服被子。飘窗的墙上挂着一个兔娃娃，再往上的角落有一束干花。这几乎就是他们的世界，一个五彩缤纷的狭小空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生小孩，也要养得起。”任凤萍低声说。aRL鄂东网|xianzhaiwang.cn

汶川地震八周年 漫长的八年可以改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