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孙有砚胜于田，遗子无金还是福

杭州日报文艺群

何鸿，中国美院副教授，敦煌研究学者。当初看到他的孩子小柚子的画，是在本报的一次 “画唐诗”活动。编辑部吃了一惊：极有灵气的抽象水墨啊。此时小柚子才两岁零八个月，画画史已近一年。

当时雅安地震，美院组织义卖，小柚子也有画参加，其中一幅画的是一辆警车。因为听到雅安地震时一辆军车掉进江里，小柚子说：“爸爸，我们去救那些解放军叔叔，把那些掉下去的石头搬到安全的地方。”

后来何鸿给他办了个“私塾”，虽然别的小朋友也玩得不亦乐乎，但小柚子玩得尤其HIGH——看看他的画就知道。儿子画画，爸爸题跋，自由发挥，不限制。今年7月父子俩去香港，一下午坐错三趟地铁，因为全程小柚子带路——买吃的、存钱、刷地铁票、问路，爸爸全不帮忙。8月，孩子陪爸爸去敦煌考察，化身敦煌“小解说员”，在海拔3700米的垭口手舞足蹈……为什么那么舍得？因为“那些重要的东西，要从小让他知道”。

我儿子（小名小柚子）出生后，一天我在写字，他在旁边看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爸爸，你有工作室，为什么我没有？那时他3周岁。于是，我给他办了一个私塾“同文艺塾”，吸引了一大群小朋友。我们的教训是“为人者，不令国族衰败就是忠，为人者不令父母担忧就是孝。”

我的家族，从晚清始便教授私塾，20世纪80年代我就在爷爷的乡村私塾里读过书。那时给爷爷送饭，总能看到他教书时摇头晃脑的样子，学生也跟着他一起晃，一起读，却是一道风景。我对古代文化的兴趣大多是受爷爷和父亲的影响。

在我的孩童记忆里，家门口有一副对联，是父亲写的：“传孙有砚胜于田，遗子无金还是福”。那时年龄小，爷爷的印象多半停留在私塾中，父亲的影响更直接。“文革”前，父亲读到高中便辍学务农，但他古文功底深厚，书法写得极好，那也是那个年代读书人共有的特点。父亲平时话少，身教多于言传。每到过年的时候，他会讲一些历史典故，如屈原与楚怀王、齐桓公与管仲。父亲这种家庭教育后来被我戏称为“软教育”。

大多数人认为我们现在的教育出了一些问题，也是正常现象。在社会观念、价值导向发生变化的时候，人的思绪肯定会发生变化。社会富足，接下来应该是精神和文化多追求。教育关乎三个层面：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今天的教育，更多依赖于学校教育，而忽视里面最重要的第一步：家庭教育。

鲁迅先生在《我们今天怎样做父亲》一文中谈到为人父母三个核心问题：“一是理解长幼有别，二是指导不是命令，三是解放使其独立。”这让我想到2004年中国北京大学和耶鲁大学关于人才的对话，双方谈到对“人才”的理解。北京大学认为是学问、人品和社会责任。耶鲁大学则认为是勇于挑战、独立思考和独立解决问题。

鲁迅先生在80多年前谈到做父亲的问题实则是一个很重要教育命题，“理解”、“指导”、“独立”，我们的父母和学校教育做到了哪些？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本站编辑 贾晓芸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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